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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勉强算是奇遇……?

第三章 勉强算是奇遇……?

从仍然立在巨舰上的少女的视角看过去,地面上两个人身后的半空中像花苞开放一般张开了一个圆形的光洞,神秘的蓝紫色深深浅浅地在其中涌动。霎时,无数枚蜂群般的淡蓝色弹头从里面涌出,在空中划出细长的光尾,每一条轨迹都对准了薇莉娅,像是深海中的触手张开了天罗地网!

薇莉娅的咒语刚刚开始就被打断了,淡蓝色的光束阵列在她身下的地面上密集地绽破,积雪瞬间融化乃至蒸发,深红色的森林土壤被爆炸卷上半空,重重的沙尘把两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呼……希尔维连还挺可靠的嘛,」少女挠了挠被樱色长发覆盖的后脑勺,「看来陛下最信任他也不是没道理来着……」

「见鬼!」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尘土里传出一声低喝,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里面弹飞出来,艰难地在地上站稳脚跟。

「希……希尔维连?」

那是一身相当醒目的装束,白色的金边军礼服和长披风,胸前缀着的铂金色的复杂纹章,腰间的华丽细剑。和这些相组合的却是一个青年甚至是少年模样的人,高挑而略显单薄的身形,微卷的银灰色长发搭在肩头长披风的花饰上,一只眼戴着金边的单框眼镜,另一只眼则是浅淡的眉目,含着同样清浅的银灰色瞳仁。他长出了一口气,一只手按住腰间的剑鞘,另一只手缓缓挥动细剑,对准了面前沙尘里的人影。

「不……不愧是佐菲娅的护盾药水……」

烟尘散尽,薇莉娅大口喘着气,看了一眼手里碎掉一半的玻璃管,管底的彩虹色液体还在丝丝缕缕蒸腾出奇妙的光晕。

她的短斗篷上已经破开了数不清的口子,原本扎成的马尾也散开了,一头及肩的金发软软地搭在脖子两边。她看着对面衣着华丽的少年,手中法杖的尖端开始凝聚起隐约的闪光。

「你们究竟是……」

「次级跃迁门定位,」对方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问句,而是挥起长剑,在空中缓缓划动,仿佛在割开什么像丝绸一样柔软的东西。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随着那柄细剑虚斩的轨迹,空气中真的「裂开」了一个细细的缝隙,接着缝隙张开成圆形的光洞,就和被船上的少女叫做希尔维连的少年刚刚出现在薇莉娅面前时伴随的一样,洞口里是深邃的,似乎不和洞外的世界处于同一维度的蓝紫色。

「第一,第二先遣舰队,驱逐舰月矛,风神,重巡洋舰设菲尔德堡,光子导弹阵列,开火!」

希尔维连把长剑笔直地指向薇莉娅,清净的声音毫无感情。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灼眼的烈光再次炸开,划着光尾的蜂群从光洞里扑面而来——

「果然两个人一样无法沟通……」薇莉娅这次多少做好了心理准备,双手攥住法杖,开始在面前旋转成规则的圆形,法杖尖端的金色光芒将之渲染出几分类似宗教里天使的圣盾之类的气息来。

漫天淡蓝色的弹雨敲打在薇莉娅用法杖舞出的圆盾上然后破碎,发出金属撞击的密集钝响,刺目的淡蓝色碎屑像刀剑擦出的火花一般在接触面上疯狂迸射!

「骗人吧……就算折跃时空之后威力下降,这可是女皇的舰队啊……」

看上去这一幕完全超越了巨舰上那个女孩的常识,她露出一种一定很少在她脸上露出的惊诧表情,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说要征服世界嘛!先出手又不认真可就太过分了!」

薇莉娅脚下浮现出淡淡的发光纹路,从白色的光点开始,点之间连起神秘的线条,最终编织成白华萦绕的法阵。

「等等!雅妮丝·玛格丽特·瞳,更改能量配置,立即充能护盾投射系统!」

「是的……指挥官阁下。」

希尔维连的口气是不容置椽的命令口吻,而奇怪的是少女回答时的口气也突兀地转变了,不再是女孩的活泼,而是如机器般冰冷。她飞身从战舰上跳下来,稳稳落在了希尔维连的身后,这本来就不是人类所能做到的了……下一秒从背后战舰的顶端投下开一道淡蓝色的光束,在两人身前展开成蜂巢形状的同色屏障。而此时薇莉娅脚下的法阵已经完全成型,她把法杖狠狠刺进脚下的地面,与此同时法阵却从地面上升起,绽开,最终像震波一样猛地朝四周爆散开来——

「黄金与太阳鸟的真名——升华!」

薇莉娅的声音从原地响起,但身体已经拉起了重重的残影,拔起法杖朝两个人突袭而来!

「见鬼!」

希尔维连永远相信也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确实是在用双腿奔跑过来,但是速度完全不是正常的标准……甚至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细剑,而薇莉娅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散着耀眼白光的法杖尖端狠狠斩在他头顶的屏障上。屏障在这一击下只坚持了不到一秒便从受击点开始支离破碎,紧接着又是刀剑相击的鸣声,细剑和法杖在两个人的脸之间交错——

「特种驱逐舰夜魇,施放烟幕!」

希尔维连的背后再次打开一扇光门,一股黑色的烟雾滚滚从里面涌出来,一时间封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希尔维连趁机收起架势,快步倒退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同时把直直指出长剑:

「战列巡洋舰长笛,正战列舰皇家礼炮,全弹发射!」

两扇蓝紫色的光门从他背后展开,这次不光是蜂群般的飞弹阵列,还有更加庞大而灼眼的金色炮火从其中绽放。所有的弹幕都瞄准了他和之前那团烟幕之间的距离,大大小小的爆炸和光晕密集地覆盖,将那段距离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如果薇莉娅再次从那里突进,无疑会遭到那看上去就恐怖至极的狂轰滥炸。 「那就从上面好了!」

纤细而利落的倒影从头顶投下,薇莉娅的法杖像闪电一般从希尔维连的上方直刺下来,完全无从躲闪!

「瞳,25mm机炮锁定!」

「这才对嘛……下次不准再叫全名了!」

他身后的少女亮起难以名状的深深的粉红色瞳孔,那艘战舰再次被唤醒了,机炮转动的声音压过了一切,潮水似的光弹从战舰上朝薇莉娅倾斜,几乎把薇莉娅半空中的身影完全淹没住了。

然而下一秒,如同破茧一般,一道模糊的虚影刺破淡蓝色的光幕,重重地插在地面上,溅起了冲天的尘土,让人联想到头顶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失坠。

「希尔维连!」

少女被面前爆开的气浪掀翻,往后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等她费力地爬起来,只看见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前面,他们脚边没有一块完整的地面,完全是站在密集到悚人的疮痍之间。

一滴鲜红的液体无声地落在地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穿着颀长军礼服的白色人影动了动,希尔维连抬起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的长披风从肩上脱落,被礼服勾勒出的是清瘦的轮廓。

而他对面的薇莉娅看上去状态也不好受,但是显然比对方要好得多。和对方所受的沉重内伤不同,胳膊,大腿,后背……她的紧身衣上遍布深深浅浅的破口,绽开的布料下露出白皙的肌肤,以及相映之下格外鲜红的伤痕。

「你是……魔法师?我没见过那种攻击魔法,」薇莉娅轻轻转动法杖,指向对方,「不过你的近战水平确实像魔法师一样差劲。」

「倒是如此……虽然我不知道魔法师是怎么一回事,」希尔维连双手拄住细剑,「原住民小姐。」

「原住民小姐是什么称呼啊?」薇莉娅满头黑线,「你……你不也是阿奎缇克王国的人族嘛?」

对方的灰色瞳仁无声地偏移了一下,像是在进行什么转瞬即逝的思考。

「那……能冒昧请问小姐您的名字吗?」

薇莉娅看见对面不过十七八岁的男孩从容不迫地擦掉嘴角的血迹,然后俯身朝她行了个礼,仿佛两个人不是在刚刚大打出手的战场上,而是在什么贵族的晚宴里……

「这又是什么展开……」薇莉娅还在心里愣愣地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对面莫名其妙响起了少女的嗓音、冷兵器出鞘的声音、少年心情复杂的低声等一系列动静——

「可恶的希尔维连……」原来是那个貌似是希尔维连的同伴的樱发少女,此刻她的手里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样式未知的长刀,凶狠地架在男孩的脖子上,「你想干……什么?」

「等等瞳冷静一下你听我解……」

「是呀……请务必给我好好解释……」只见少女的双瞳放大成失神般的圆形,沉淀着异常浓烈的深粉红色,用骇人的诅咒般的声音缓缓说,「如果希尔维连敢叫我的全名……在第一个字时我就会切断你的喉咙哦……」

「瞳……至少——」

「嗯?」

「那……您还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吗?」一旁看着的薇莉娅目瞪口呆,于是按照对方的口气远远问道。

「请告诉我……啊瞳……」

「我是国王冒险者公会的战斗法师薇莉娅,」薇莉娅见对方已经对自己完全没有威胁了,于是把法杖背在背后,「就不打扰您了……我要去提交任务了,报告上填“无害”就好了吧……」

「等等薇莉娅小姐……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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